一颗白水苹果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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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倪伟　　无论是在中国的上海、杭州、西安，还是在泰国曼谷、马来西亚吉隆坡，只要身处果蔬市场或者大型商超，总能找到一种叫瑞阳的苹果，这种酸甜适口的水果，用一场漫长而精彩的旅行，讲述了白水苹果由青涩到成熟的故事。　　“一切开始的地方”——苗木繁育　　2022年6月，阳光逐渐炙热，在白水县林皋镇林皋村王振华的苹果园里，一颗叫小瑞阳的苹果被套上了纸袋，这种特殊的呵护，可以让全县55万亩苹果在生长过程中减少农药残留，防止病虫侵袭，同时获得更好的着色效果。套上具有“防护服”作用的纸袋，对于小瑞阳来说是一种仪式，意味着成功度过“童年”，再过4个月，它就将长成糖度高达20.5%，口感脆爽，水分充足，芳香四溢的优质苹果。　　小瑞阳比普通苹果更加可口，得益于它天生的品种优势。多年来，白水县围绕建设中国苹果自主品牌研发推广第一县的发展目标，联合全国首个专业化苹果试验站——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白水苹果试验站，建立了一支高效的科研队伍，培育出20余个国字号新优品种，瑞阳就是其中最出色，最受市场青睐的品种之一。　　一年前，小瑞阳的母亲树诞生在白水兴华公司2000平方米的脱毒苗木无菌培养室内，得益于这个国家级农业产业化经营重点龙头企业的先进技术优势，果苗在培养皿阶段就获得了全方位的照顾，为日后的开花结果打下了坚实基础。经过两个月的成长，100多万株果苗告别温室，成功移植到2000余亩的脱毒苗木繁育基地，然后嫁接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白水苹果试验站培育的脱毒优质瑞阳品种，正式成为好管理易丰产的瑞阳苹果树。享受着北纬35度世界公认优质苹果黄金生长带的阳光和雨露，这些果苗逐渐长出健壮挺拔的身躯，最后通过严格筛选，它们中的一部分将远销新疆、山西和云南等地，甚至漂洋过海前往非洲，剩下的则留在自己的故乡，通过取代老旧的苹果品种，成为白水苹果产业转型升级的生力军。　　“成长没有烦恼”——规模种植　　小瑞阳最喜欢夏日的午后，田地间的暑热未消，勤劳的王振华忙着修剪枝叶，帮助它更好地生长。由于采用了矮化密植技术，小瑞阳比以前的果树要低矮，王振华不需要梯子爬高，可以一边跟农艺师交流经验，一边进行简单的作业。果业专业技术服务队的农艺师经常来果园，向王振华传授最新的苹果种植技术，从选种、栽培、上肥、除草到拉枝、套袋、定果……每一个生产环节都要经过科学和实践的检验，足以保证苹果始终处于最好的生长状态。前一段时间，在技术员的指导下，王振华给果园加了一层反光膜，利用阳光照射，让小瑞阳获得了五红八色（50%的红度80%的着色）的优质品相。王振华跟着农艺师学习果园修剪、农药喷洒、机械化操作，慢慢成了“土专家”，在他的带动下，周边的果农也学技术、学管理、学科技，主动移植新优品种、搭建防雹网、施加有机肥，人均年增收1万余元。苹果的质量越来越好，果农的腰包越来越鼓，苹果树上的“小红果”，真正成了全县的“大事业”。近年来，白水县瞄准打造全国苹果优质高效领航区的发展目标，以果园高接换优为重点，加快以瑞阳为代表的新优品种推广步伐，不断促进果园提质增效，平均优果率达到80%以上。目前，全县瑞阳、瑞雪、瑞香红新优品种推广面积7.2万亩。在白水，以省级苹果全产业链示范镇林泉镇为中心，雷牙镇、杜康镇为重点，划定了2.2万亩白水苹果核心区，积极推行矮化密植、水肥一体化、全程机械化等标准化生产新技术，建成标准化矮砧密植园18万亩，果园绿色认证实现全覆盖，有机果园认证6万亩，并推广“果园托管”模式，全县果园托管面积达到10万余亩。　　借助白水优越的气候条件，合适的地理环境，再加上一群勤劳智慧的果农，天时、地利、人和俱全，到10月份的时候，安全度夏的小瑞阳已经完全成熟，等待它的将是一场充满科技感的神奇冒险。　　“以科技创新带动产业升级”——流通加工　　每年10月，小瑞阳这样的晚熟苹果就能收获了。早在它成熟前的几个月，本地果企就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向果农支付了定金，不论这几个月出现任何意外状况，双方都会如期履行合约。白水县拥有涉果企业127家，其中国家级龙头企业4家，省市龙头企业53家，以白水盛隆果业有限责任公司为代表的果企兑现承诺的底气，来自他们建立的数座万吨期货交割库，通过将苹果价格波动风险转移到期货市场进行对冲，保证了苹果价格的稳定和可控，使果企和果农都解除了后顾之忧。同时，在苹果生长过程中，果企也会协助果农参与自然灾害险项目，以“保险+期货”的方式规避意外情况，保障买卖双方收益，促成皆大欢喜的“双赢”局面。　　作为白水县年产60万吨苹果中的一员，小瑞阳被白水县润泉现代农业科技开发有限公司选中，顺利进入4.0智能化水洗选果线系统。经过电子称重系统、计算机多维视觉分选系统的检验，它的颜色、果型、瑕疵等信息形成了一张“体检表”，电脑会以此为基础，经过综合计算，为它选择一条未来之路：进入万吨级冷藏库或气调库，等待最好的时机上市；快速包装，经由冷链运输，直接送上餐桌；等待下一步的深加工。　　小瑞阳的果径大于65mm，且外形完整，着色均匀，达到AAA级出口鲜苹果标准，因此被送进了冷库，在那里，它将暂时摆脱“衰老”之苦，进入“休眠状态”。一些不如小瑞阳出色的苹果，也没有失去展示价值的机会，它们分别进入当地5家企业，脱胎换骨成为果醋、果酒、果干和果酱，在6万吨规模的苹果深加工产业中找到归宿。　　2023年6月，在冷库生活了几个月后，小瑞阳被装进精美的包装箱，经由冷链物流车运送到港口，乘船前往润泉公司设在泰国的海外仓。最终，它成功地从温带的老家来到了热带的新家，让泰国友人品尝到了中国的特产，实现了一颗苹果的价值。它留给故乡最后的礼物，是与其他15万吨“留洋出海”的苹果一起，为老家渭南赢得了陕西省出口水果第一名的荣誉。　　“小苹果”成就“大产业”　　一颗苹果成熟的标志，是它作为当仁不让的主角，扛起了一条全产业链，为一方水土注入不竭的发展动力。白水县凭借200万吨的苹果年销量，搭建起以向全球四季供应鲜食苹果为主，兼具新品研发、规模种植、流通运输、精深加工的产业体系，让超过110亿元产值的苹果全产业链成为现实，连续五年位居中国苹果区域公用品牌价值榜10强，并获评“中国有机苹果第一县”“全国苹果全产业链典型县”等称号，不仅创造了独具特色的区域产业文化，开拓了属于自己的发展模式，也谱写了新时代乡村振兴的崭新篇章。　　2023年5月10日，白水苹果随着天舟六号货运飞船抵达太空，它们将以“航天员营养补给品”的身份被载入史册，与此同时，在孕育小瑞阳的果树上，新果子已经压弯了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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